第四十五章 世界大会 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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火星点点，一丝轻烟浮上天空。福克斯轻轻吞吐，他看着自己嘴巴中的烟圈一点点扩散。拉纳夹住卷烟，他似乎也沉浸在这难得的放松之中。猛烈的狂风吹打着观光阳台。此地是双塔大厦北塔的顶端，距离地面1000米。对于一般人来说，在这种情况下，哪怕只是伸出头去看一看，都会被吓得晕头转向。但两位制裁者却是熟视无睹。福克斯回头相望。乍看之下，他和拉纳似乎还是是和过去一样，一起抽烟，一起度过美妙的闲暇时光。拉纳向来不喜欢多说废话，两人过去相处的时候，也多和现在一样，彼此保持着微妙的距离感。但一切早就已经不同。自从伊比利亚战争结束以来，福克斯和拉纳已经有十五年没有见面。想当年，两人联手在巴塞罗那驰骋疆场，所向披靡，豪迈之情溢于言表。然而时过境迁，现在，他们的双鬓都生出白丝，彼此之间的立场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
但是，他们还是朋友。
……拉纳狠狠吐出烟幕。他将熄灭的烟条踩在地上。“福克斯，为什么你会在这里。”
“你自己不是也在。”
“我一直是欧洲定居点的军人。但我可没听说你什么时候投靠了海上定居点。”
“事情一切都在变，拉纳。”
“但有些事情是不会变的，‘火狐’。福克斯，我了解你，你不会为一点点小恩小惠就受制于人。西斯弗克到底给了你什么条件。他又有什么图谋。”
“西斯弗克之所以召开世界大会，是因为他感受到了威胁。而海上定居点也需要转移内部矛盾。所以他才号召全人类结成同盟，共同对抗变异者。我身为制裁者，当然没有反对的理由。”
“那‘红瞳死神’呢？”
“……”
“福克斯，你不要以为所有人都是白痴，我们早就知道‘红瞳死神’和你在一起。老朋友，我知道你不是容易听别人话的人，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，不要玩过火了。”
“这一点你也一样，老朋友。这一次的明斯克之战，欧洲军队的表现同样让人怀疑。我知道变异者的可怕，但以欧洲的军事实力，决不至于如此的兵败如山倒。萨迪克是一个战略天才，他不会坐视自己的首都受到威胁。现在这种状况，我只能认为萨迪克是别有用心。”
拉纳努努嘴巴。他也没有反驳。两人都陷入沉默。许久之后，拉纳才重新开口。
“福克斯，我听说你去了巴塞罗那？”
“嗯，还遇到了我们的老朋友。”
“……狼吗？”
“狼可不是我的朋友，是林浩。”
“……”
“你似乎并不吃惊。”
“对于巴塞罗那的状况，欧洲定居点一直有所掌控。直到几年之前，这个定居点彻底被变异者占领为止。”
“那你一直知道林浩还活着？你也知道他退化成变异者的事情？”福克斯厉声质问。拉纳没有回答。他表情阴沉。福克斯的脸色渐渐难看。他强压下心中的怒气。
“算了，我就当你不知道吧。林浩的事情是我们制裁者之间的机密。我不打算告诉任何人。我唯一感到痛心的是，自己没有第一时间为他送终。本来，这应该是我们身为朋友的责任。结果却还是让他死在了狼的手里。狼的实力比十五年前更强。我怀疑他的出现和我们正在面临的危机有关。现在，世界正处于一个极为微妙的关头。无论人类，变异者，都是如此。就以这次的世界大会为例。原则上来说，这次的大会主要议题是在政治上的。四大人类定居点齐聚一心，共同对抗变异者。或许，大家还会发表一个共同宣言，鼓舞前线军民的士气。我毫不怀疑这次会议会取得成功。但实际情况又会怎么样呢？眼下，变异者已经开始全面进攻。而人类却没有做好准备。欧洲定居点和东方定居点一直处于战争状态，但这两个定居点最近都遭遇到史无前例的惨败，军力受挫，人心涣散。而海上定居点和北美定居点始终与战争保持距离。他们根本不理解真正的战场。双方之间的差异会比想象中还要大。就算能够达成协议，最后的实施也会是一个很大的问题。而这还只是表面上的麻烦。拉纳，你一定也注意到了。这一次的世界大会，已经聚集了四位制裁者。上一次那么多制裁者聚集在一起，还是在伊比利亚战争。我担心，担心……”
福克斯说不下去。他紧咬烟头。拉纳道。“福克斯，说下去，你到底在担心什么。”
“我担心，担心十五年前巴塞罗那发生的一切，会在这里重演。”
福克斯双手紧握。他低垂着头。下面的街道空空荡荡，只有巡逻的军车还在大街上徘徊。机翼的“轰隆”一闪而过，那是直升机爬升的声音。拉纳说。
“十五年前……如果真是这样，这也意味着战争了。但是福克斯，事情还未必会变成这个样子。”
“当然不会，我们就是为了预防这种情况，所以才出现在这里的。”
福克斯又掏出一根烟。拉纳帮着福克斯点燃烟头。“不要太担心了，福克斯。就算你担心也没有用。该来的事情终归会来，逃不过也躲不掉。既然你告诉了我那么多情报，那我也桃之以礼。最近半年来，在欧洲定居点边境，一直有小定居点因为缺少资源而遭到放弃。里面的难民都在向欧洲的核心区迁移。之前你护送的那批难民也是其中之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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