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四章 夜色降临 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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几分钟前。
  狼和鹰坐在一只大鸟上。他们从战场上空掠过。狼俯视下方。许多变异者都已经空降,它们与下面的人类士兵作战。由于停电的关系,海上定居点守军明显没有做好战斗准备。他们几乎是一触即溃,很快,变异者便攻入市中心。
  “这也太容易了。”鹰评论道。狼不予置评。在远方,双塔大厦正越来越近,但这两座大厦现在却只有一座还矗立着。大鸟嘶鸣。它加速冲刺。下面人类似乎也注意到了上方的异样。他们拼命向天空开火。但在一片漆黑的情况下,他们根本瞄不准目标。数百发子弹下去,没有一发命中。
  “真是软弱的生物。”鹰冷冷说道。他们正在急速接近双塔大厦上空。但因为云层遮蔽的关系。他们根本看不清下面的动向。鹰准备下令大鸟降落。但狼却突然起身。下面的云海一片漆黑。鹰大吃一惊。
  “喂,狼,难道你要……”
  狼毫不答话,他纵身跃下。呼啸的风声在耳边掠过。一刹那,鹰的嘶吼就被抛之脑后。狼双手合十,在他的身边,一层薄薄的气息正在悄然涌起。
  回应吧,我的力量。
  白狼咆哮,雨点随行。熟悉的气势在周身缭绕。狼心中愉悦,云层逐渐稀疏。渐渐地,地面的轮廓已经依稀可辨。狼可以看到两朵淡淡的微光在地面上闪耀。白色的烛光在暴雨中摇曳不止,仿佛随时都可能消失,那是福克斯的火焰。而淡淡的绿光却是无比沉静,就好像熊熊燃烧的圣火,永不熄灭。
  狼大声怒吼。他加速俯冲。狼嚎震天,地表越来越清晰。狼可以看得到人类惊慌失措的表情,他也可以看到变异者同胞略带惊愕的视线。但狼却顾不了那么多了。他的目标只有一个。
  ……
  “狼,那个家伙打算直接冲下来?他应该知道我们还在下面。”龙大吃一惊。他看着急速接近的白狼幻影。蝶和鲨急忙退开,其他人也是各自寻找掩蔽处。只有星月和焰雪两人依然站立在旷野中。在万里高空,狼一眼就看到了焰雪手中的哈米吉多顿碎片,他露出狞笑。但对面的女孩却也是轻轻冷笑。两人视线交汇。
  冰冷。
  真正的冰冷。
  “!?”狼心中一怔。他突然想起来,三个月前,在巴塞罗那,自己也曾经遭遇过相同的视线。当时,自己手中的陨石碎片也是被硬生生夺走。那个时候,自己并没有看清楚夺走陨石碎片的人。但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……
  是她?
  焰雪举起右手,一股无形的气息从地表冲起,它就像一把锐利的宝剑,撕破稀薄的空气。狼下坠速度极快,他意识到敌人即将反击。但他身在半空,也没法躲避,他只能加快速度,全力向下。
  “轰隆”。
  “哇!!!!”纳达和斯蒂尔紧紧抱在一起。巨大的风沙从他们的头顶掠过。他们甚至连抬头望一眼都不敢。爆裂的喧嚣震动天地,过了很久很久,一切才重新恢复平静。
  “可恶。”福克斯吐掉口腔中的泥沙。众人勉力起身。烟尘渐渐散去,视野中,三个身影并肩而立。狼咬牙切齿。他的右肩到胸口划出一个大口子。如注的鲜血正从伤口里涌出。而他的右爪则是被星月牢牢制住。星月挡在焰雪跟前。他左手控制住狼的爪子,右手软软垂下,很显然,他的右臂已经完全断掉了。
  焰雪还是站在原地。她的眼中第一次呈现出惊愕。
  “……为什么?”
  “你终于愿意对我说话了呢。”
  “!?”
  “焰雪。你明明都知道的。无论过了多少年,我都会保护你。小时候,我对对你的承诺,永远不变。”
  星月笑着说道。他强忍着右臂的剧痛。焰雪张大嘴巴。渐渐地,女孩的眼神变得柔和。她的嘴角也泛出一丝苦笑。
  太好了,他,还是和以前一样。
  我,最爱的他。
  但是,这样是不行的。
  ……一声鸟叫穿过天空。展翅的大鸟低空掠过,鹰跳下鸟背。他重重落地。
  “狼,你太乱来了。竟然从那么高的高空跳下来。就算是高阶变异者,这样做也太危险。喂,你听到了没有。”
  鹰想要去抓狼的肩膀。狼恶狠狠向后瞥了一眼。他的眼中充满杀气。鹰心中一惊,他下意识退后。狼重新回头,他与星月互相对峙。双方都是身负重伤。但他们彼此间的气势却是丝毫没有减弱。星月首先开口。
  “没想到我们那么快就会再见。”
  “小鬼,你应该还记得,我曾经说过,下一次见面的时候,一定会杀了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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