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 孤独行者 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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诺兰-拉纳站在原地。他的拳头依然抵着地面。震动逐渐消失，周围一点点恢复宁静。但在他的身前，大地却是四分五裂，这就好像是被一个巨人刚刚踩踏过一样。
　　逃走了吗？这倒是理所当然。如果真的和对方杠上，反而愚蠢之极。现在还不是决战的时候，既然变异者知难而退，这正是再好不过。
　　拉纳挺起腰板，他回望四周。容布已经不知去向。人类士兵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。许多人都已经一命呜呼。还有一些人，他们之前被子弹射中腿部，人虽然死不了，却也动弹不得。更有一些人被战斗波及，直接被埋到地底去了。拉纳射出信号弹。刺眼的闪光冲上天际。不一会儿，回应的光芒在夜空中升起，那是援兵的信号。夜色深沉，拉纳一屁股做到旁边的土堆上。他看着自己的拳套。在拳套上，绿色的念珠一片黯淡。那沉寂的光芒，就好像在预示着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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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同时。数公里外。
　　容布在山峦间穿梭。他的脸色就像冰块一样惨白。之前，他受到拉纳的攻击。差点被活埋了。也是因为他反应快，外加运气好，所以才勉强逃过一劫。容布没有选择继续与拉纳纠缠，他以最快的速度离开战场。
　　可怕，实在是太可怕了。人类最强的制裁者，他的实力深不可测。而且他还远远没有使出全力。如果双方真的豁出性命，虽说自己未必一定会输。但这肯定会是一场死战。而眼下，显然还没到需要拼上性命的时候。
　　容布的心跳渐渐缓慢。他的精神也逐渐恢复正常。无论如何，自己也算是达成了成果。自己已经得知敌军的数量。也多少看清了敌人的战斗力。接下来，就是和其他人会合，然后返回巢穴。但是……
　　“！？”容布突然止步。他已经抵达预定的撤退地点。但周围却是毫无动静。一开始，容布还以为自己是走错路了。但当再三确定之后，他确认自己并没有走错。
　　那么，是其他人走错了？容布将这个结论也抛之脑后。虽然变异者的智商普遍不是很高，但它们的执行力从来不是问题。如果说连狗都能找到回家的路，那变异者就更不容易迷路了。惟一的可能性，就是它们在撤退途中遇到了麻烦。
　　是被人类伏击了吗？容布的心情渐渐沉重。在这个时候，他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。直到过了好一会儿之后，他才发现，就在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，矗立着一座小小的土堆。这个土堆并不高，它的形状并不像是自然形成的。容布缓缓走近。突然，他倒吸一口冷气。
　　尸体，十几个变异者尸体堆积在一起。这些都是容布的部下，它们几乎都是被一击毙命。每个变异者的脸上都是茫然。即使在临死之前，它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。容布瞠目结舌。就在几个小时前，他还曾经和战友交谈过。虽然对方不会说人类的语言，也未必真的能理解自己的想法。但归根到底，它们还是自己的战友，是自己最重要的同胞。其中很多人都是从两年前海上定居点的灾难中侥幸生存下来。它们是变异者最强大的战士。它们不应该就这样送掉性命。
　　是的，不应该是这个样子。
　　容布的喘息声一点点急促。渐渐地，他开始疯狂跺脚。高阶变异者仰天咆哮。他愤怒的嘶吼，就像乌鸦的悲鸣一般。
　　“出来呀，杂碎，出来呀。有种的你就出来，和我决一死战。不管你是神是鬼。我都一定要拿下你的脑袋。我说到做到。”
　　容布对天叫骂。他的回应回荡在山谷之中。容布四处回望，但直到回声散去之后，周围都没有任何动静。容布吐出唾沫。他重新回到尸体堆前。容布颤抖着抚摸着同胞的身躯。他低头寻找干柴，想要将这些死者火化，但就在这个时候，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。
　　喵。
　　“！？”容布猛地抬头。周围的空气还是一片寂静，但在这份寂静之中，却仿佛多了一丝诡异的感觉。容布缓步退后。他做好了战斗的准备。微风拂面，天地都弥漫在一片苍茫之中。突然，一个身影从后面窜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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