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四章 起航 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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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嗡”。
　　剧烈的轰鸣声充斥耳膜。星月和纳达赶紧捂住耳朵。脚下，蓝鲸嘶鸣，它的身体来回晃动，似乎是在欢迎着什么。而就像回应一样，一阵遥远的歌声也从岸边飘来。这份歌声是如此渺小。如此细微，但却也无比圣洁，无比真诚，只是让人稍稍听到，内心深处就会安静下来。片刻之后，响声停止，万物空寂。纳达再度探头。她瞪大眼睛
　　“星月，你看你看，大海，大海的颜色。”女孩兴奋大喊。她招呼着青年赶快过来。星月缓步走近。霞光笼罩，浪淘点点，在两人的身下，整片大海都是色彩斑斓。
　　“好美。”星月轻轻说道。他由衷地赞叹这副美景。纳达蹦蹦跳跳。
　　“对吧对吧。星月，你知道这是什么吗？”
　　“虽然我也不是太懂。但这应该是某种浮游生物，受到了‘哈米吉多顿’陨星的辐射，从而产生了变异。大概，这是只有现在的夏威夷群岛才能见到的奇景。”
　　两人注视着远方。光辉越发蔓延，不一会儿，彩色就延伸到海平面的尽头。纳达双手合十。她轻轻说道。
　　“真希望斯蒂尔也能在这里。”
　　“啊，真希望‘她’也能在。”星月喃喃低语。他的嘴角浮现出笑意。但下一刻，他却是捂住嘴巴。难以言喻的痛楚穿过心间。星月看着手上的血迹，他皱了皱眉，随即将手放回口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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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“撕撕撕。”
　　“吁吁吁。”
　　欢呼声响彻海滩。庆典已经开始，变异者互相拥抱。它们载歌载舞，恍如进入仙境。小兔狲左右张望，它乘机冲到一处火堆旁，一下子叼走了一条刚刚烤好的烤鱼，然后迅速跳开。但旁边的变异者却没有生气。它们只是哈哈大笑。眼见有机可乘，大猫立刻得寸进尺，它又叼走一条鱼。而变异者则是更加高兴。它们使劲拍手。
　　斯蒂尔茫然若失。海光照耀，星辰闪烁，欢快的人流在身边游荡，他已经分不清东西南北。两位变异者突然从旁伸手，它们拉住斯蒂尔，似乎是要邀请他加入跳舞的队伍。斯蒂尔本想避开，但他一个踉跄，最后还是被拉进人流。变异者们拥挤在少年身边。它们高声欢笑，似乎是在为男孩庆祝。斯蒂尔手足无措，到最后，他也干脆放弃人类的语言，用最原始的“汪汪”声和变异者交流。欢快的吠叫声回荡在耳边。一时间，这就好像到了动物园一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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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鲨双手交叉。他看着斯蒂尔和小兔狲与大家玩耍在一起。鲨如释重负，他之前还担心斯蒂尔会和同胞一直格格不入的。但一旁的伊莲卡却是了无笑意。鲨问道。
　　“怎么了，伊莲卡。你觉得有什么不妥吗？”
　　“……没什么。他是变异者。”
　　“伊莲卡，你该不会真的在歧视人类吧。”
　　“我才不会歧视人类呢。人类是我们最强的敌人。歧视他们，就等于变相证明我们的无能。只是，我也不想与人类走得太近。你也一样。鲨，我知道你有着自己的考量。但你必须遵守变异者的准则。”
　　“……我知道，伊莲卡，我了解你的担忧。所以我也同意不让另外两个人上岸。但就如你所说，斯蒂尔是变异者。我想，让他与变异者同胞接触，应该不是一件坏事。”
　　“但他是人类养大的变异者。从小生活在人类中间。接受的是人类的教育。而我永远不会相信人类。所以，我也不会相信他。”
　　伊莲卡怔怔说道。鲨欲言又止。他很想问问，既然如此，为什么伊莲卡又会允许斯蒂尔登陆。但想来想去，他还是没有问出口。周围的喧嚣声忽隐忽现，盛大的宴会也进入后半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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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两个小时后。
　　斯蒂尔站在海滩上，他看着漆黑的潮水起起伏伏。水母群早就褪去。海平面也恢复平静。而伴随着黑暗归来，“鲸鲨”的庆典也告一段落。海滩上的火光逐渐熄灭。大多数变异者都回去睡觉了。只有极少数的卫兵还在巡逻。
　　小兔狲已经睡了过去。整场宴会中，它几乎全在大吃特吃，直到肚子变得圆鼓鼓的，才心满意足地趴下。斯蒂尔独自在沙滩上踱步。他一边呼吸，一边还甩着尾巴。在之前的庆典中，许多变异者女性都对斯蒂尔抛媚眼。她们一边嬉笑，一边抚摸着斯蒂尔的身体。她们还会特别摸摸斯蒂尔的尾巴，眼中露出挑逗的神情。而与她们接触的时候，斯蒂尔总会感到特别的心痒难耐。这些变异者虽然长得有点怪异，但毫无疑问都是非常美丽的生物。如果不是因为纳达的话，自己说不定真的会按捺不住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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