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章 分散 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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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元2149年,11月24日,下午1点30分,纳达与法瑞尔在见面半小时后。天空之城,郊外。
  长长的公路绵延不绝。炙热的“阳光”下,地面的柏油都仿佛要被烤化。绿油油的原野一望无际,那是北美的粮食产地
  天空之城新亚特兰大的构成是一个典型辐射状。在市中心,高楼林立,金碧辉煌,人类文明的奇迹汇集于此。而在市中心之外,则是呈现出两极分化的态势。新亚特兰大的近郊是所谓的平民区。但这只是好听的说法。混乱的社区,阴暗的道路,肮脏的环境,在数百平方米内,拥挤着上百万的居民。这就和贫民窟没有什么区别。话虽如此,相比东方定居点和海上定居点,这里终究还是要好一些。由于靠近市中心,就业机会自然更多。而人流拥挤起来后,各项生活成本自然相应降低。还可以近距离享受到大城市的福利。因此,哪怕是治安和生活环境都糟糕到了极点,大多数人依然愿意生活在这里,生活在天空之城幻象的阴影下。
  在更远的地方,则是天空之城的农业区和工业区。在两片地区的结合部,还有另外一片孤独的别墅区。在这里居住的,都是天空之城最有钱,最有权力的居民。同时,这里还有天空之城唯一的一条人工河流,和唯一一片人工森林。每天早晨,别墅区的富人一觉醒来,他们就闻着青草的芳香,听着鸟儿的啼鸣,这与平民区的昏暗潮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
  贫富差距变大,矛盾逐渐升级。居住在平民区中的穷人,与居住在郊区别墅中的富人,双方的隔阂越来越深。虽然政府出台了多项措施,拉近双方的距离。但这都是治标不治本。到了现在这个时代,底层与社会精英之间几乎决裂。只是,平民区中选出来代表本方利益的人,反而是来自别墅区的霍兰-德容。这多少让人感到一点讽刺。
  ……
  车队浩浩荡荡地行驶在马路上。他们正要进城。每辆车上都装上了反光玻璃和防弹装甲。在车厢里,保安们都是紧张兮兮。他们荷枪实弹,一路向外张望,就好像视线中所有的人类都是敌人。
  霍兰-德容坐在后排中央。这位总统候选人皱着眉头,显然是有些不太舒服。这也难怪,他现在被紧紧地夹在保安中间,动不能动,也看不到外面的景色。轿车急速前行,车厢内几乎感觉不到一点点震动。德容问。
  “我们到哪里了。”
  “大概还有一个小时才能抵达市区。”坐在前排的秘书回答。“不过市区马上就要进入晚高峰,很有可能会碰到堵车。”
  “那可不行。晚上七点电视辩论就会开始,我必须提前一个小时赶到。最好提前两个小时。如果迟到,肯定会让法瑞尔看笑话。加快速度。”
  “但我们现在已经是以最快速度前进了。”
  “最快速度?你是指在交通法规允许的情况下吧。”
  “这是当然了,但是……”
  “加速。”
  “但是,您这样做,是在违反交通规则。”
  “违反规则的话,事后交罚款就行了。再不济,就多给警察塞一点钱。”
  “阁下!!!”秘书大声说道。德容轻蔑一笑。
  “怎么,你害怕了吗?”
  “不是!!!”秘书抱住脑袋。他已经快要疯了。“阁下,您要记得您现在的位置。您现在正在竞选总统,凡事都应该谨慎。如果您今天超速,被警察抓到。不管最后能不能搞定,肯定会对您的选举前景造成不利影响。更别说您还打算用钱贿赂了。您的选民们绝不想看到这种行为。”
  “恰恰相反,我的支持者正是因为我的实用主义,所以才站在我这一边。说不定,他们还会认为这就是我的‘个性’。记住,金钱就意味着强权,而强权就意味着一切。在这个世界上,就没有金钱和权力做不到的事情。现在,立刻加速,不用管那该死的交规。”
  司机无可奈何。他只能踩下油门。很快,整个车队都像是发疯了一般向前奔驰。也幸好这个时候路上没有其他车辆,不然的话,一定会引起重大车祸。霍兰-德容的脚底打着节拍,他颇为惬意,但片刻之后,大家却又都慢了下来。“嘟”,“嘟”,绵长的铃声在空气中回荡。秘书立刻打开手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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