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三章 注定之日 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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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空之城遭到攻击，是在12月10日早晨六点。当时，许多市民都是刚刚起床。他们一脸茫然地看着窗外的黑暗（一般来说，平时六点钟，天色应该已经大亮了）。有一些人甚至跑到门外，他们拼命抬头，好像在寻找太阳一样。
　　但天空之城的“太阳”，已经永远不会出现了。
　　六点出头，变异者发动进攻。它们悄无声息地从地底窜出。中央区和平民区首先遭到攻击。许多人都是在睡梦中被撕破喉咙。无数的怪物在街道上肆虐。它们掀翻轿车，攻击一切活着的生灵。幸存的人类四处奔逃，他们哭喊，求救，最后被撕成碎片。整座城市就仿佛变成了一个人间地狱，到处都是燃烧与鲜血。
　　话虽如此，人类倒也不是完全没有抵抗。这有赖于德斯特罗-法瑞尔的命令。自从昨天北美国立动物园爆炸事件发生后，总统就下令全城戒严。这个命令直到现在也没有解除。因此，当变异者出现的时候，北美的主力部队（虽然也就是些维持治安的警察）依然处于高度戒备状态。他们虽然也被吓了一跳，但很快就恢复秩序。对于这些军人而言，他们正踩着家乡的土地，纵然害怕，纵然慌乱，但他们早就没有退路了。
　　“所有人，允许开枪。尽可能保护民众。一旦发现敌人，立刻击杀。”
　　这是五角大楼的命令。由于形势混乱，这个命令其实并没有真发出去。但各地的士兵却是自发行动起来。他们就地结成小队，一边叫醒附近的民众，一边与敌人交战。一些持枪的民众也加入到警察的队伍。他们结成“共同战线”，保护自己的家园。
　　就这样，变异者的第一波攻势出乎意料地遭遇挫败。战斗开始后，它们最初的目标，是以最快速度占据白宫，五角大楼，国会，中央区的新华尔街和北美广播电视台。它们相信，以人类的懈怠，只要控制住这些战略要点，这场战争就等同于结束了。但事情的进展却出乎意料。一开始，变异者的确取得了一些进展。它们炸毁白宫，控制了大半个中央区，但在之后，它们的攻势却很快受到遏制。在平民区，人类依靠数量优势，顽强击退了变异者的进逼。而在五角大楼，由于聚集了较多的部队，变异者同样是久攻不克。从六点半到七点半，整整一个小时，战局毫无进展。战场被分割成无数个小块，双方激战在城市的各个角落，谁都无法前进一步。
　　……
　　战斗开始的时候，反对党总统候选人霍兰-德容正在医院里睡觉。在昨天的爆炸事件中，他受了轻伤，被送进贵宾病房治疗。但德容并没有真的安心养病，即使在病房之中，他也全力以赴替第二天的大选做准备。他忙活了整整一个晚上。直到凌晨两点才睡下。四个小时之后，德容突然被一阵喧闹声吵醒。他挣扎起身。“砰”，保镖猛地推开大门。他气喘吁吁，面色苍白，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一样。
　　“德荣先生！！”
　　“不要大惊小怪的，这里可是医院。”
　　“但是，但是，德容先生，我，我们……”保镖手舞足蹈。他语无伦次。德容想要安慰对方。但下一刻，病房大门就被一脚踹开。一只怪物冲进房间。保镖想要回身抽枪。但还没等他转身，怪物就已经猛扑上来。它咬住保镖的脖子。保镖拼命挣扎，但几秒钟后，他的身体便瘫软下来。怪物松开下颚，它转向德容，在它的嘴唇间，满是赤红的鲜血。
　　——变异者。
　　德容一动不动。他还是坐在病床上。变异者向着德容逼近。它张开爪子。德容拧起眉毛。只听得“砰”“砰”两声，两发子弹从门外射来，穿过变异者的身体。变异者摇晃两下，它轰然倒地。
　　“德容先生！！！”又有两个保镖冲了进来。德容长长舒气。他不禁感叹起自己的好运。这已经是短短两个星期中，自己第三次躲过死亡了。保镖将德容扶起，他们替德容换好鞋子。德容问道。
　　“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。”
　　“我们也不清楚。今天早上，太阳没有按时升起。直到现在天空之城还是一片黑暗。我们听见白宫方向传来爆炸的声音。再过了一会儿，变异者就从各个地方窜了出来。现在，整个中央区已经是一片混乱。怪物在大街上横行无阻。但在郊区，它们似乎还没有那么大的力量。我们已经准备好了轿车，马上就可以将您送到安全的地方。”
　　霍兰-德容脚步颤动。他好像是要顺势离开。突然，他又停下脚步。
　　“法瑞尔总统在哪里？”
　　“法瑞尔总统？不知道。但白宫现在已经在变异者的控制下。”
　　“……是吗？”霍兰-德容喃喃道。他没再多说什么。德容乘坐电梯下楼。在医院大堂，其他的保镖已经等候多时。德容环顾四周，医院的玻璃都被打碎，地上躺着几十具尸体，其中有人类，也有变异者。“嗷嗷”的吼叫犹在耳边，墙壁上到处都是溅洒的鲜血，很显然，这里曾经发生过激烈的战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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