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三章 复生 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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凌冽的剑风呼啸而过。尘空连跳三级。在他的脚下，几十层台阶都轰然倒塌，金属的主轴光溜溜地露在外面。飞散的灰尘向外飞散，但却唯独不见星月的身影。
　　干掉了吗？不可能。那个家伙才不会那么容易认输。那他是被打到下面去了？尘空向下张望。但除了黑洞洞的深渊，他什么都没有看见。灰尘稍稍褪去。尘空站在台阶底部。他打开手电筒。“青钢”的光芒隐隐发亮，尘空大声说道。
　　“星月，亏你还能临时做出反应。我差一点忘记了，你还有那只眼睛。那只全世界独一无二，最强动态视力的眼睛。而且，在三年前的涨渡湖之战中，你也看到过我施展‘青钢’的能力。当时，我为了尽快将焰雪带回去，不得不使出全力。你就是在那个时候看穿了‘青钢’的力量吧。但这也是最后一次了。”
　　嘹亮的回声在空间中环绕。尘空威严屹立，他俨然王者之姿。而在不远的高处，星月正躲在掩体后面。这里是在主轴左侧的平台。而电梯大门就在旁边。在电梯的显示屏上，数字正在不断向上攀升。星月曾经想过，是不是要按下开门的按钮。但他知道这根本毫无意义。
　　星月深深呼吸。他迫使自己冷静下来。“青钢”的能力是撕裂时空。这看起来十分抽象，体现在战斗中，其实就是超乎寻常的战斗节奏。一般来说，优秀战士在战斗的时候，都会事先观察敌人的动作，然后凭借经验进行判断，再决定自己下一步的动作。越强的战士，完成这些步骤的时间就越短，到最后，几乎都是纯粹的直觉。但即使如此，他们也需要时间反应。根据情况，这个反应时间可能是零点一秒，零点零一秒。对于寻常人来说，这点时间根本就是不以为意。但对于最高级别的战场，一点点的迟疑，就意味着生命的终结。
　　而“青钢”能力的本质，正好就是破坏反应时间。由于时空撕裂的关系，在“青钢”攻击的瞬间，被攻击者经常会处于“静止”的状态。而当他再一次回到现实后，他就已经被剑风吞噬了。就算是最有经验的战士都不可能完全躲过这种攻击。三年前涨渡湖之战时，星月和焰雪都曾经被“青钢”所伤。当时，在两人眼中，尘空就好像是在瞬间移动一样。刚才也是一样，在尘空挥动“青钢”之前，星月就已经重心不稳，他被迫向旁边一跳，正好躲过一劫。这与其说是他看穿了尘空的攻势，倒不如说只是单纯的运气好。但运气不可能永远好下去。说不定，下一次，自己就真的会被撕成碎片。
　　但这也是最后一次了。
　　星月默念尘空刚才的话。他抓住手枪。星月并不认为自己毫无胜算。尘空的力量看上去完美无缺。但他毕竟不是在真正的“瞬间移动”。而他能够撕裂时空的，也只有“青钢”攻击的一瞬间。只要能抓住这一瞬间的机会，那自己就有胜利的可能。
　　……
　　战场陷入停滞。弥漫的烟尘一点点散去，暗淡的灯光照耀在黑暗的空间中。周围看上去都是影影绰绰。尘空环顾四周，突然，他呵呵一笑。
　　“星月，我大体上知道你想要做什么。你大概是想抓住我攻击的间隙，从侧翼偷袭。但你是不是忘记了。在超人士兵中，不仅仅只有你拥有特殊的眼力。”
　　尘空按住面孔。他黄色的瞳孔在灯光下闪闪发亮。突然间，尘空反过身来。他从下上冲。星月猛地一惊。他听到从下面袭来的剑风。
　　被发现了！？
　　星月赶紧侧翻，他抢在剑风抵达之前逃开。粘稠的血液从头顶上滴落，一点点流进红色的右眼。尘空大声说道。
　　“星月，我先声明一点，你不可能乘坐电梯逃走。这里的电梯都是由避难所直接控制。除非有相关人士的指纹和视网膜，不然根本无法从外部打开。换句话说，在与我作一个了结之前，你根本无法逃跑。”
　　“我从来没打算过逃跑。”星月按住脑袋，现在，两人的位置又变成星月在上，尘空在下的状况。星月注视着尘空的眼睛。他仔细回想尘空的能力。当初，在“超人”部队中，自己和尘空都拥有出类拔萃的眼力。唯一不同的是，自己擅长动态视力，尤其是捕捉移动的“点”。相比之下，尘空的优势则在于“面”。相比普通的人类，他的视野更加开阔。如果说，星月的眼睛类似于昆虫，或是食肉动物，那尘空更更类似于食草动物。他的视域可以轻而易举地超过两百七十度。这让任何人都很难在他面前躲藏起来。
　　我还真是糊涂，只是想着“青钢”，竟然把他真正的能力忘记了。星月心中苦笑。本来，这里的地形就不适合躲藏。而现在自己又在明处，正是避无可避。星月左手持枪，他的右手颤抖着拔出短剑。星月的右臂已经没有知觉。他只是在虚装声势。而时间拖得越久，就对他越是不利。而尘空也很明白这一点。星月也不犹豫，他双脚一蹬，左右晃动，借俯冲之势，从正面直扑而下。那迅捷的身影，恍如一道黑色的闪电。尘空眼神抖动，他横起剑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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