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六章 终幕与序曲 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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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元2149年12月10日，上午八点05分，“变蜥”攻击平民区前十五分钟。天空之城。中央区，上空。
风声，呼啸。
两个人影从数千米的高空急速下坠。气温接近冰点。星月的右手紧紧地搂着焰雪的脖子。他们刚刚从避难所中逃出，接下来却直接面临着这种绝境。周围的景色稍纵即逝，在这种自由落体的状况下，星月已经分不清东西南北，他只感到双手冻得失去知觉。
“焰……雪。”
“你说什么？”焰雪反问道。风声呼呼。哪怕近在咫尺，他们都听不清楚彼此的声音。星月不得不提高语调。他凑到焰雪耳边。
“焰雪，我们该怎么办？总不能就这样摔下去吧。”
“当然不会。现在还太高，再降一点，再一会儿。”
焰雪双眼扫视。她一手抱住星月。另一手抓住重剑“青钢”。阴云一层层穿破。渐渐地，两人终于可以看得见周围的情形。一座电视塔矗立在空中。这是天空之城最高的几幢建筑物之一。焰雪聚精会神，她看到在电视塔的尖顶上有一个小小的平台。两个孩子还在下落。原先渺小的电视塔也越来越近。焰雪眼中一闪，她连续几个瞬移，随即稳稳当当地落到平台上。
风，还在吹。星月大口喘息。他半蹲在地，好让自己缓过神来。焰雪屹立在风中。乱七八糟的试管黏贴在她的酮体上。但这丝毫无损女孩的美丽。天空依然是一片黑暗，但在无垠的大地上，隐隐的火光与灯光却是忽隐忽现。这是战争的烽火。
还要，战斗吗？
焰雪轻轻按住胸口。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痛处。星月看着焰雪绝美的酮体，他脱下自己破破烂烂的外套，披在女孩身上。焰雪稍稍回眸。
“星月……”
“多少穿件衣服吧。虽然我是不介意，但你总不能就这样出现在其他人面前。”
“你的意思，在你面前不穿衣服就不要紧吗？”
“不，我不是这意思。”星月慌忙解释。他不禁窘迫。焰雪的嘴角好像浮现出笑容。隐隐的炮声从下面传来。星月注视女孩。
“焰雪，好久不见了呢。”
“好久？”
“说是好久，其实也不过就是几个星期之前的事情。那个时候，我们两个还在南印度洋的小岛。我们在那里共度了一个月时间。这可能是我几年来，最幸福的一个月了。”
“但对我来说，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。自那以后，我睡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。这个时间也许是一秒钟，也许是一年，也许是一个世纪。在‘哈米吉多顿’内部，时间的流逝没有任何意义。但我还是做梦了。在沉睡期间，我做了很多很多的梦。而出现在我梦中，永远都只有一个人……你知道我说的是谁，”
焰雪喃喃答道。她淡淡微笑。星月呆呆相望。看到女孩凄美的面孔，他的胸口就好像是被一下子击中一样。
好美，就像天使一样美丽。
但是，为什么，为什么她的笑容，会那么悲伤。
星月低垂着头。他感到莫名的挫败。焰雪伸出手。她轻轻触碰星月的面庞。
“星月，你在哭吗？”
“诶？”星月眨巴眼睛。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视线有些模糊。“红瞳死神”赶紧搓揉双眼。
“不是，我只是，只是……”
“你是在为我而哭吧。”焰雪静静说道。女孩缓缓接近。她托住星月的脸颊。两个孩子的鼻尖轻轻触碰。星月呼吸急促。
“焰雪，我……”
“我好想你，星月。我真的好想你。”
“焰雪……”
“在离开你的时候，我好害怕。就算在梦中都是一样。星月，就当是最后一次。就让我最后一次放纵自己，我爱你，真的爱着你。”
“焰雪，我也……呜。”
焰雪根本不顾青年的反对，她猛地抱住星月的脑袋，然后深深吻了下去。星月瞪大眼睛，他的面孔红得发烫。渐渐地，他也放松下来。黑夜依旧，战火纷飞，两个孩子一边接吻，一边紧紧相拥。炙热的空气紧贴面庞，在他们的世界中，仿佛只剩下彼此的存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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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分钟后。
“真是的，太蠢了。竟然在这种时候做这种事情。”
“但是焰雪，这次可是你主动的哦。”
“难道你不喜欢吗？”
“不，我宁愿这一刻能够永远下去。”星月道。他的眼中满怀笑意。女孩挑起眼皮。她轻哼一声。星月道。
“你看起来很不屑呢。”
“还不是因为你不够正经。不过……不，算了。谢谢。”
焰雪整理好领口。她的双瞳流光闪动。星月目光温柔。两人都是心照不宣。两个孩子站在电视塔顶。在他们身下，天空之城的大地一览无遗。隐隐的绿色正在蔓延。中央区正是绿光闪耀，那里已经被变异者完全占领；而在工业区，有零星的枪声遥遥传来。但那似乎又是幻听；高空的避难所早已沉默。而战火最激烈的地方，则是在平民区。在那里，大量探照灯照耀高空，枪炮的轰鸣震耳欲聋。焰雪说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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