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章 终结的序曲 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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麻痹，苍凉。
　　林中和躺在病床上。他闭着眼睛，一动不动，就好像“死”了一样。自从战争开始以来，林中和的病情就急转直下，他一直处于这种昏睡状态。医生们紧张地在主席身边走来走去。他们尽可能让林中和舒服一点。但在心底里，他们都明白，这位东方定居点的掌舵人，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。
　　“轰隆”的声响渐渐平息。由于处于后方，医院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。但医生们却还是将窗户紧紧关着，他们甚至连窗帘都拉了起来，生怕影响到林中和休息。营养液“滴答滴答”落下，不知什么时候，林中和已经悄然张开眼皮。他好似回光返照。
　　“外面怎么样了。”
　　“不知道，已经听不到战斗的声音了。或许告一段落了吧。”主治医生做到林中和身旁，他努力摆出笑容。林中和余光一瞥。
　　“大夫，我需要的不是‘也许’，而是确切的结果。”
　　“林中和主席。这里是医院，我从哪里给您搞来确切的结果。而且，我们不是约法三章过吗？在病床上，您是病人，我是医生，您得听我的。”
　　“……嗯，你说的对。也许，我是老了吧。”
　　林中和轻轻舒气。他的意识再度飘忽起来。时间一分一秒流逝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，突然，外面传来一阵骚动。
　　“对不起，周长仁局长，主席正在休息，能不能请您等一会儿。”
　　“我是无所谓，但你可以问问这些尊贵的客人愿不愿意等一会儿。也问问战争能不能等一会儿。”
　　“但是……”
　　“护士，赶快去通报，我可不想在医院里面动粗，快一点！！！”
　　“噼里啪啦”的声响从外传来。主治医生立刻起身。一个护士推门而入，她表情惊恐。“大夫，周长仁局长他……”
　　“我应该说过，任何人不能进来。在这里，就算是林中和主席都要听从我的命令。”
　　“可是……”护士还想说话。但还没等她开口。外面一行人鱼贯而入，周长仁走在最前面，看到林中和直挺挺的躺在床上，他停住脚步。医生不禁恼怒。
　　“周长仁局长，你也看到了，林中和主席现在需要休息。有什么事，你们难道就不能等一等再说吗？”
　　“我知道，但有一个人，一定要现在与林中和主席见面。”
　　“但这里是医院……”
　　“让他们进来。”林中和突然大声说道。他难得发出那么大的声音。大夫还想说话，但看到林中和即将发怒的面孔，他还是聪明地选择闭嘴。周长仁上前一步，他让开一条道路。林中和目光摇曳，他看着拉纳站在周长仁身边，他还看到纳达和斯蒂尔。这两个孩子似乎正搀扶着一个人。最后，林中和的眼睛渐渐瞪大。他好像看到了一个十分熟悉，却又无比陌生，永远不应该再看到的身影。
　　“焰雪？”
　　黑发女孩踉跄走入。她静静地看着躺在床上的老人。对于焰雪而言，林中和是一个近似于“父亲”一般的存在。正是他创造出来了最初的“超人”士兵，然后又长时间担任自己的监护人。然而，也正是这个男人，将自己和星月硬生生拆散。焰雪不知道自己对林中和到底是抱着怎样的感情。是感激，是憎恨，是愤怒，还是怜惜，谁又能知道呢。或许，她自己都说不清楚。
　　毕竟，自己也不是人类了。
　　焰雪轻轻甩头。她走到林中和身前。林中和想要起身，但他却浑身乏力，一动都动不了。焰雪握住林中和的手。老人只觉得一股清凉的感觉钻过掌心。他挪动嘴唇。
　　“焰雪……”
　　“林中和，我回来了。终于回来了。虽然星月暂时不在，但他也回来了。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。现在，我只是一个制裁者，一位人类的战士。你也可以放下心中的重担。现在的东方定居点，并不是你一个人支撑着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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