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一章 过去 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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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元2145年年底，巫山之战数月前，青藏高原。
　　红瞳少年压低身形。他全神贯注地盯着敌人。风马横着步伐。他面带狞笑。
　　“准备好了吗，小鬼？”
　　“随时可以开始。”
　　“那么……”风马猛地冲刺。他的拳风几乎都要擦到星月的鼻尖。少年猛地退后。他拔剑反击。两人有来有回，巨大的气势在训练场上相撞，一时间，到处都是飞沙走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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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龙站在高处。他面带微笑。此时此刻，距离星月抵达“苍龙”部落，已经过去两年。当初，他刚来到青藏高原的时候，几乎受到全世界的唾弃。人类已经成为敌人，他们将星月当成怪物；而变异者则将星月看成一个不稳定的因素，它们根本不相信这位从人类领地过来的“同胞”。星月举目无助，他既没有粮食，也没有饮水，他只能一个人在荒芜的大地上游荡，等待着死亡的时刻。
　　是龙和风马救了星月的命。在他们的力排众议下，“苍龙”部落终于接纳了这位人造的变异者。龙同意星月留在青藏高原，他还让星月加入到由风马统帅的精锐部队中，这是只有最强的变异者才能得到的殊荣。对于龙的厚爱，星月十分感激。但他也觉得奇怪，为什么“苍龙”的领袖会那么看重自己。但龙只是笑而不言。
　　“有些事情，你不知道反而会比较好。而且，你自己也有很多事情没有告诉我们。我们就算扯平了。”
　　星月拧紧眉毛。他当然不能把所有的话都说出来。无论是自己的过去，还是自己这次来到青藏高原的目的。而龙也是心照不宣。两人遂结束这个话题。
　　……星月在“苍龙”部落度过了两年时间。在这两年中，他的身体逐渐强壮。他从一个孩子，变成略像男人的姿态。两年内，星月为“苍龙”部落立下赫赫战功，并逐步得到其他同伴的认同。在很多变异者眼中，星月的地位已经水涨船高，他甚至被认为是下一代“龙”的继承者。但只有星月知道自己正在冒着的风险。这两年中，星月一方面为变异者作战，他杀死了无数的人类士兵，被西长城的人类战士深深畏惧。另一方面，他却也作为间谍，为人类传递情报。在很多时候，星月仿佛觉得自己分成了两半。他既像是人类，又像是变异者。对着变异者，他摆出假面具。他骄傲地将人类的尸体踩在脚下，只为了得到这些“同胞”的信任。但看到死者那痛苦绝望的表情，星月也会忍不住心中悸动。因为，自己曾经也是这样软弱的生物。
　　或许，这就是“超人”士兵的宿命。
　　星月将所有的情感都隐藏在心底。战斗，休息，战斗……每一天的生活都如同机械般运转。而少年的心灵也变得坚如铁石。他不会畏惧杀戮，他也不会被自己的立场困扰。即使在最黑暗的时刻，他的心中也只有唯一的目标。那就是回到故乡，回到那个女孩身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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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星月与风马还在继续交战。冲天的呼啸盘旋升空，整个训练场都是沙土飞扬。龙遮住眼睛，他看着两个迷糊的身影在尘土中拼杀。突然，两人停止动作。其中一个人依然伫立，另外一个人却已经坐在地上。尘土渐渐散去，围观的变异者们都是一阵惊呼。星月屁股着地，他的咽喉处正抵着一把利剑。风马耸耸肩膀。
　　“我又赢了，小鬼。”
　　“或许吧。”星月冷静答道。他没有任何表情，甚至连一点点的不甘都没有。风马撤去利剑，他拉起少年。
　　“这已经是二十次了吧。自从你来了之后，还从来没有赢过我呢。”
　　“这也是你我之间的实力差距，风马。”
　　“我可不那么认为。你我当然有实力差距。但绝对不是看上去那么大。你有技巧，有经验，身体能力也正在飞速提升。但你有一个致命的弱点。那就是太依靠眼力。一旦视线受阻，动作就会出现迟疑。所以才会被我抓到机会。不过，这些都是可以克服的，未来你会变得更强。就像过去两年中一样。”
　　“谢谢你。”星月微微鞠躬。他依然是一副淡然的表情。另一边，龙已经在叫两人上来。星月和风马站到龙的身前。他们一齐屈膝。龙说道。
　　“星月，风马，一场不错的战斗。作为离别前最后的践行礼，确实是不错了。”
　　“！？”星月不明所以。他看向风马。但风马只是轻轻微笑。龙咳嗽一声。“星月，我有一个任务给你，我希望你能够回到东方定居点，为‘苍龙’部落获取情报。”
　　“什么？为什么要我去？”
　　“这还用说吗，因为你是东方定居点出身的。你远比其他人更了解那边的状况。”
　　“但是，我……”
　　“你该不会是害怕回去吧。”
　　“当然不是。但是，龙，你难道不怕我背叛吗？”
　　“背叛？你不是早就已经背叛了。”
　　“！！！”
　　“不要小看人了，孩子。我早就知道你是人类的间谍。我也亲眼见过你向东方定居点发回情报。风马一直在监视你。但你却从来没有发觉。”
　　星月张大嘴巴。他看向身边的风马。但风马却只是面色凝重。少年手足无措。过了好一会儿。他低下脑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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