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章 伊比利亚往事 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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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元2133年6月23日，巴塞罗那之战结束一周后。
　　尸体，漫天堆积的残骸。
　　鲜血，如同鲜血一般的天色。
　　林浩艰难站立。人类的战士长眠战场。变异者的哀嚎响彻天地。孤独的寒风掠过脸庞，放眼所见，唯有破坏与绝望。
　　我，已经死了吗？
　　这里就是地狱吗？
　　不，好像不对。
　　战士按住脑袋。他觉得周围的一切都是模模糊糊的。一个身影在自己的眼前浮现。林浩立刻作出防御。
　　你是谁？
　　……没有回应。林浩吞咽口水。一个声音突然出现。那个声音无比熟悉。但又无比陌生。空洞的回响在脑海中流淌，那咚咚的敲打，就仿佛地狱的回声，循环不绝。
　　你太弱了，连战斗都战斗不下去。为什么你那么弱。因为你根本没有力量。你曾经拥有的一切，全部都是虚假。
　　不对。
　　你愧对制裁者的名号，你愧对父亲，你愧对东方的人民，你愧对全人类的期待。
　　不对！！！
　　你愧对了自己的战友。你无法保护他们。你只能一个人苟延残喘。就像一条无能的野狗。你没有身为人类的资格。
　　不对，不对，不对！！！
　　“！！！”林浩睁开眼睛。他的眼中蘸满泪水。柔和的灯光照耀而下。重重的人影正在身边来回走动，他们似乎是在忙活着什么。
　　“又有人醒了。快点来人。”
　　“没那么多人手，你们这边过去一个。”
　　“你以为我们这边人就多吗？”
　　嘈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。林浩捂住眼眸。他的记忆一点点恢复。他终于想起来，战场上的最后一幕，当时，自己被狼死死卡住脖子，几近窒息。然后，从空中，似乎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。再然后——
　　然后，我还活着啊。
　　林浩轻轻舒气。他已经没法再多想什么了。林浩艰难起身。他注意到自己身上的伤口已经经过粗浅的处理。一位护士跑到林浩身边。那是一位年轻的拉丁裔女性，可能还不到二十岁。她的面孔虽然算不上美丽，但却也带着一种别样的刚强。护士要替林浩检查身体。林浩看到自己衣冠不整，他红着面孔。
　　“不用检查，我没事。”
　　“不行。你是病人。病人就必须听医生的话。”
　　“但你也不是医生啊。而且我看你也没有什么经验。”林浩回答道。护士脸色大变。她差点就把工具直接扔林浩脸上了。林浩赶紧妥协。“我知道，我知道了，我会配合你的工作。这样总行了吧。”
　　“本来就应该这样。现在每一个活人都十分宝贵，我可没空和你耍性子。”
　　护士回答道。她开始检查。林浩受伤很重，他的背部有一条大伤口，差点把整个肺部都给切断。护士拆开绷带，她小心翼翼地替伤口消毒。但却因为动作不熟练，不小心碰到林浩的痛处。林浩下意识一颤。护士吓个半死。她赶紧松手。
　　“没，没事吧。”
　　“没事，我不至于这点疼痛都忍受不了。”林浩微笑回答。护士看着青年。在确定的确没有什么事之后，她才松了口气。林浩不禁轻笑。
　　真是的，明明还是一个小孩子。却要装成大人来教训人。虽然自己也不比这位护士大几岁就是了。林悠看着周围。很多伤员正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。他们有的痛苦呻吟。有的奄奄一息，还有的是在沉睡。当中甚至还混杂着一些死人。活着的人则在跑来跑去，他们正竭尽所能的拯救生者。林浩轻轻开口。
　　“你叫什么名字。”
　　“菲利亚。”护士也不抬头。她只是专心处理林浩身上的绷带。林浩继续问道。
　　“菲利亚，战争的情况怎么样。外面应该还在打仗吧。但我没有听到战斗的声音。”
　　“战争早就结束了。”
　　“结束了？怎么结束的。人类获胜了吗？”林浩大吃一惊。但菲利亚却是连眼皮子都没有眨一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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