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章 归途 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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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元2150年12月27日（亚洲时间），深夜，23时左右，太平洋上空。
　　广阔的大海一望无际。斯蒂尔站在窗前。他满怀惊奇地看着下面的景象。太阳正一点点落下地平线，大海的颜色也渐渐变暗。但偶尔，他也会看到一两座绿色的岛屿，那些岛屿就好像一颗颗珍珠一般，镶嵌在无比美丽的海面上。大灾变之后，全球地貌都发生巨变。但唯独这片大海，这片酝酿着生命起源的海洋，依然是如此静谧，如此的神圣。
　　斯蒂尔吸着鼻子，他感觉自己的眼睛都要湿润了。虽然他无数次已经看过大海，但每看一次，自己的心里面就会“咯噔”一下。在后面的机舱中，小兔狲正百无聊赖地趴着。它显然对这种狭小的空间颇为不满。飞艇急速前行，下方的海洋一点点逝去。此时此刻，他们的速度已经超过2500公里每小时。但在这座“凌空”飞艇内，他们却连一点点的震动都感觉不到。
　　焰雪坐在驾驶座前。她眯着眼睛，似乎是在小睡。而狼则是背靠着墙，站在机舱的另一侧，他刻意与焰雪拉开距离。纳达始终保持警惕。她按着黑刀，站在距离狼一步多一点的地方。只要狼稍有异动，她就可以一个箭步上去，将其斩杀。但狼却对女孩的威胁毫不在意，他甚至还时不时地露出冷笑。纳达大声问道。
　　“你笑什么。”
　　“和你无关，你请便。”
　　纳达不禁恼火。但她又不能真的在舱内动手，因而只能硬憋着。星月站在远端。他看着纳达和狼的对峙。
　　“够了，纳达，不要弄得那么紧张。”
　　“星月？但是……”
　　“狼不是白痴，在这里战斗，对我们所有人都没有任何好处。这里是大洋之上。如果动手，大家一定会一起坠落。我想，就算狼，大概也不想葬身鱼腹吧。相反，倒是你，纳达。你现在一直紧张兮兮的，这只会白白浪费体力。如果真到了需要用全力的时候，反而无法施展，这就得不偿失了。”
　　“呜……”纳达无言以对。她垂下黑刀。但片刻之后，她又对狼虎视眈眈起来。星月叹了口气。他只能算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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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秒针“滴答滴答”飞逝。星月看向焰雪，女孩似乎还在沉睡。她睡得如此香甜，让人不忍打扰。飞艇在云层件穿梭，周围的视线完全静止。斯蒂尔拼命向窗外张望。过了好一会儿，他看到一条黑乎乎的东西在地平线上呈现。
　　“大陆，是大陆，我们快到了！！！”
　　一瞬间，所有人都醒过神来。就连货仓里的小兔狲都开始趴着墙壁。焰雪睁开双眸。她身体前倾。
　　“系统，告诉我，我们现在的位置。”
　　“北纬31度17分，东经121度54分，再过5分钟，就会进入东方定居点防空圈。”系统终于开口，在整个飞行过程中。它始终保持沉默。焰雪继续说道。
　　“那么，我们能和东方定居点取得联络吗？”
　　“无法保证。现在，东方定居点上空的电磁干扰十分严重。陨石辐射的程度完全超标，已经接近污染。”
　　“陨石辐射已经超标到这种程度了……”焰雪轻轻重复。她看到大家紧张的神情。很显然，大家都明白这个现象意味着什么。焰雪继续说道。
　　“总之，系统，尽可能找到东方定居点的频道，与他们取得联络，需要的话，就直接冲进中央区上空，我下去，直接和林中和谈。这架飞艇应该有这种能力。”
　　“……了解。”系统回答道。它立刻开始检索。嘈杂的声音在喇叭中响起。众人都是忐忑。他们仿佛听到有人正在呼救，又仿佛听到前线纷乱的报告声，频道搜索还在继续，突然，一个稍微清晰的声音从喇叭中传来。
　　“……怎么，回事……信号……通信……前线。”
　　“这个声音！！！”纳达和斯蒂尔一下子跳起。而星月则是挑起眼皮。焰雪紧抿嘴唇。她按住已经永远不会再次跃动的胸口。
　　是周长仁。
　　焰雪立刻凑近话筒。她锁定频率，呼唤着周长仁的名字。一开始，她什么都没有听到。直到过了好久之后，对面才终于传来回应。
　　“……这个声音……焰雪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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