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一章 终结的序幕 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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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元2150年12月24日，上午。焰雪等人抵达东方定居点之前两天。
风马站在城墙之上。他双眼通红。自从绿色的光柱出现在西方之后，他就一直站在原地，一动都没有动过。时间已经来到白天，但不知道为什么，相比平时，阳光却是暗淡了不少。不详的黑影还在西方徘徊，它的体积一天比一天巨大。
没错，它正在接近。
风马心中默念。他不停地点着手指。在城墙底下，绝大多数变异者都已经进入战线。它们大多数都躲在人类留下的工事后面。虽然这些工事年久失修，部分已经失去功效。但只是勉强应急，暂时还是够用的。怪鸟在空中巡逻，每一只怪鸟的背上都坐着两到三名变异者。它们都是被特别挑选出来，负责侦查的精锐之士。即使几千米外的虫子，它们都能看得清清楚楚。大量的非战斗人员藏在城墙后面，与它们在一起的，还有几只负责运货的巨兽。它们一边吃草，一边趴着休息，似乎完全没有受到周围气氛的影响。
……
凄厉的啼叫破空而过。又一个侦查兵从前线赶了回来。它也没有得到什么有意义的情报。到目前为止，西长城地区还是风平浪静。但风马却不敢有任何怠慢。作为一位经验丰富的战将，他深知敌人的攻击永远是在最不起眼的时候到来的。但另一方面，他也不可能让士兵永远这样无休止的坚持下去。眼下，风马最担心的就是补给问题。根据初步统计，在西长城聚集的变异者已经超过300万。虽说变异者在野外的生存能力要比人类高上许多。但这毕竟是300万张嘴巴。暂时，靠着四川盆地中的资源，风马还能保证这只队伍不会饿死，但长此以往，情况就可能会发生变化。
换句话说，只能速战速决。
风声呼啸，惨白的太阳划过天顶，开始一点点向西方的黑影坠落。风马的视线渐渐凝聚，突然，他像是听到了一个声音，一个不属于大自然的声音。
“滋滋”。
“！？”风马猛地一怔，他听到过这种声音。这分明是人类机器的声响。两个侦察兵同时从长城顶端起飞，它们想要出去拦截。但却被风马阻止。
“不要紧，你们去盯着就行，如果是无人机，就把它放进来。”
“……”变异者们一脸迷糊。但它们还是执行命令。不一会儿，一架小型无人机在大鸟的护卫下径直飞来，在无人机上，一个小型喇叭正在播放。
“风马，风马，我是鲨，我已经与林中和见过面。他同意与‘苍龙’停战。同时，他还会向西长城派来援助。欧洲定居点也提出了相同的保证。第一批物资马上就要出发，而我也会跟着这些物资一起回来，在这之前，你一定要支持住。”
鲨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。变异者们都是抬头张望。它们听不懂人类的语言，但它们却听得出来这是来自同胞的声音。这个声音是如此坚定，如此喜悦，充满着希望，只是听着就不禁让人高兴起来。但风马却是面不改色。他轻吹口哨。两只大鸟立刻追上，它们猛地挥动翅膀，将无人机击坠。嘹亮的广播戛然而止。原本兴奋的变异者们一下子呆滞下来。它们都是一脸茫然。
鲨那个家伙。他真的从人类那边找来了增援。风马心中说道。他不由自主地露出笑容。虽然风马很怀疑鲨是否是被人类骗了，但只是听到他的声音了，这就足够让人欣慰。更重要的是他马上就会回来。姑且不论人类，只要鲨还活着，这对自己就是一个最大的安慰。
但愿如此吧。
风马松了口气。他难得放松下来。风声呼啸，阳光荡漾，一朵薄云从西方掠过，在地上形成斑斑驳驳的影子。大地颤动，空气凝滞，轰隆的回声在山峦中回荡。风马忽然感到心中发凉。他注目远眺。太阳一点一点暗淡。不知什么时候，西方的天空已经完全被黑暗笼罩。一只巨大的“黑手”正从天边伸过来，那隐约的指尖，似乎是要触碰长城的边缘。
不可能吧……
风马露出惊愕的表情。一刹那，黑雾，黑影，黑色的浪潮，层层叠叠的“潮水”如海啸般从青藏高原上涌下。变异者都是惊慌失措。它们想要逃跑，但在这股浪潮面前，它们根本是逃无可逃。太阳的光辉已经被完全掩盖，风马大声呼喊。但他的声音无人能够听见。“轰”，黑雾撞上城墙。整片西长城瞬间便被吞噬。一时间，天崩地裂，山峦动荡。
“呜。”风马扎着马步，他拼命站住。黑浪滚滚不绝，哀嚎与惊叫连成一片，突然间，风马一阵头晕目眩，他感到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进入自己的体内。
糟了！！！
刹那间，风马猛地跳出黑影，他落到上方。钻心的疼痛从传过左肩，风马的左臂已经完全僵硬。莹莹的绿光在小臂上闪亮，他的身体正被一股力量急速侵蚀。风马痛定思痛。他用手刀扎向自己的肩膀。
“撕拉”。
“啊啊啊啊啊啊！！！！！！”风马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，他硬生生将自己的左臂砍了下来。如柱的鲜血喷涌而出，风马咬紧牙关，他连续点了几个肩部的穴道，总算暂时止血。黑色的浪潮还在肆虐。所有站在城墙上的变异者都被包裹其中，看不清楚状况。相比之下，在城墙后面，情况就要好上许多，只有少量的黑雾弥漫过来。看起来，就算这种黑影，也没法穿透钢筋混凝土铸就的铜墙铁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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