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五章 迷雾之城 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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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砰。”
  猛烈的火舌从枪口喷出。星月猛地憋气。千钧一发之际,他躲开了敌人的突袭。金属对撞,子弹冲上墙壁。“嗖”,星月躲进墙角。他大口喘息。由于光线剧烈的变化,星月的眼睛还没有适应过来,他只能依靠直觉感觉敌人的存在。周围一片寂静,星月强行压抑住呼吸。
  敌人应该还在附近。他应该用雾气隐藏自己的行踪,然后在暗中操控战局。与这样的对手交战,战斗过程会拉得很长。偏偏自己还没有什么时间。而且,在这种零视界的条件下作战,自己在洞察力上的优势根本发挥不出来。
  没有办法,只有赌一把了。
  星月闭上双眼,他掏出一枚闪光弹。“呲拉”,剧烈的闪光突然亮起。一瞬间,整个空间就好像爆炸了一样。
  “哇!!!!我的眼睛,我的眼睛。”
  痛苦的嘶吼传入耳膜,星月猛地启动,他三步并作两步跳上天顶。“红瞳死神”倒立在天花板上。他的红瞳还在剧烈疼痛(毕竟光靠闭眼不可能抵消闪光弹的威力)。但他还是用尽全力,观察整个战场。下面的雾气还在弥漫,但在某一个角落,雾气之间的流动却显得不太自然。
  找到了。
  星月一跃而出。他举起狙击枪,在半空中瞄准。“砰”,子弹呼啸而出。就像是响应一般,一条无形的手臂突然从迷雾中冲出,星月人在空中,无法闪躲。“手臂”一个甩动。它径直将星月撞飞出去
  “哇”,星月猛地吐血。他重重撞到墙壁上。然后跌落地面。灯光恢复,雾气稍褪,星月挣扎着张开眼睛,他依稀看到一个身影正站在广场中央。这是一个东方男子,他年近中年,穿着一件破旧的欧洲军服,右脚一瘸一拐。他的右脸已经被完全撕烂,右眼也已经挣扎不开,但唯独那只炯炯有神的左眼,却是无比明亮。
  就是他吗?
  星月努力靠墙站起,在他身后的墙壁上,一滩红色正在逐渐滴落。星月紧盯着敌人。刚才交手的瞬间,他明明看到自己射出的子弹命中对方的头部。但下一刻,这发子弹却像是撞上什么东西一样,一下子凭空弹开。而与此同时,自己也遭到突如其来的反击。自己甚至都没有看清楚对方是怎么出手。
  到底是怎么回事,是从视线的死角出手的吗?不,不对,感觉不太一样。这个男人明显有着某种特殊的能力。这种能力可以让他控制整片巴塞罗那的气候,甚至更多。而且,他的面孔,自己好像在哪里看到过。到底是哪里……
  星月的心中渐渐低沉。而对面也没有说话的意思。两个战士沉默对峙。在他们的身边,是干涸的鲜血,是堆积如山的尸体,是无限的死亡。白雾缭绕,时间静止。突然,两个人就好像说好了一样,同时开口。
  “你是谁!?”
  ……没有回应。两个人又是一阵沉默。过了好一会儿,东方男子说道。
  “你是谁?”
  “……”
  “看你的样子,似乎是黄种人。你是东方定居点的探子?东方现在怎么样。林中和那个老家伙是不是还活着。”
  “!?”星月心中一愣。他不太理解对方最后一句话的意义。东方男子的嘴角泛出温馨的微笑。但这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,下一刻,他的左眼就重回冰冷。
  “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。这里是巴塞罗那,是世界悲剧之地。除了灵魂,这里不应该有任何活物生存。”
  “那你呢。”星月终于开口。男子呵呵冷笑。他的声音就如寒冰一般。
  “我?我已经在这里呆了整整十五年。我是为了保护这座都市,所以才活下来的。”
  “保护?保护这片地狱?”
  “这里并不是一开始就是地狱。只是因为我力量不足,保护不了大家。这全都是因为我的责任。但即使如此,我也必须保护大家唯一的归宿。只要我能坚持下去,大家一定就会回来。他们会回来,他们会回到我的身边,他们……”
  男子捂住脑袋。他的表情突然变得痛苦。男子不停地窃窃私语,就好像是自己在和自己说话。这分明是精神分裂的症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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