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七章 迷雾之城 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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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砰。”
最后的子弹脱膛而出。神秘男子痛苦嘶吼，他在地上来回打滚。而那只背脊上伸出的肉臂则被打成碎片。星月气喘吁吁。他看着地上挣扎的敌人。
这家伙，真的是人类吗？
星月心中一怔，他的眼睛渐渐睁大。不知什么时候，敌人的肉臂竟然自动复原。肌肉组织快速重生。手掌重新恢复。而在那手掌中央，一只巨大的眼睛正渐渐睁开，那是一只没有瞳孔的白眼。它不停颤动，疯狂想要看清周边的一切，但却什么都看不见。
……怪物。
“杀了你，杀了你们，杀了你们所有的人。他，他，他会帮助我的。是的，他会帮助我。”神秘男子仰天咆哮。他的肉壁一拳挥下，将身后的墙壁砸出一个缺口。星月下意识逃脱，而男子则乘机沿着自己砸出的缺口逃跑。星月愣了愣神，他竟然没有第一时间追上去。直到急促的脚步声渐渐远离，他才不情愿地挪动脚步。痛苦的呻吟声在空间中回荡。神秘男子虽然身负重伤，但他的速度却没有丝毫减慢。一时间，星月竟追赶不上。
这个家伙……星月不禁心烦。但在这个时候，他也没有别的选择。只能一路跟着敌人的声音走。星月握住手中的狙击枪。他的弹夹中还有最后一发子弹。如果这个时候追上去，应该有一击必杀的机会。但他还是选择放弃。星月放慢脚步，他故意让自己和敌人隔着一段距离。这样既可以保持压力，又不会遭到反击。地面微微倾斜。星月看着脚底。他注意到自己正在向地下前进。
地下，巴塞罗那的地底又会有着什么呢？福克斯会在那里吗？星月心中嘀咕。他只能一路跟到底了。空气压抑，那飘散的白雾，似乎又浓重了一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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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咚！！”
“！？”乔-福克斯回头望去。他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。但过了一会儿，这个声音又沉寂下来。“火狐”眯起眼睛。
到底是怎么回事。难道是幻觉？但如果是幻觉的话，那又显得太逼真了。是有人在战斗吗？是谁在战斗？该不会是星月那个小子追上来了吧。那个家伙，自己明明已经警告过他，让他老老实实呆着，不要轻举妄动。但他从来都不会听。
福克斯轻轻摇头。他将注意力重新放到眼前。之前，他穿过白雾，潜入到巴塞罗纳定居点内。因为熟门熟路的关系，他在途中没有遇到什么麻烦。表面上看来，巴塞罗那与十五年前毫无变化。这理所当然，毕竟战争结束之后，这里就已经遭到封锁。但福克斯却总觉得到不太对劲。这座城市依然活着，而且是真正切切的“活着”。水，电，所有的城市系统都还在运作。在那看似空无一人的外表下，一股强大的力量，依然牢牢控制着这座空城。
但是，这股力量到底是什么呢？
福克斯不知道答案。他只能勇往直前。很快，他便抵达刚才星月与神秘男子交战的广场。对于广场上血染尸海的情景，福克斯也十分惊愕。在他的印象中，巴塞罗那定居点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。牺牲者都是变异者，但事实上，即使在战争最危急的时刻，变异者也从来没有攻入到地下。唯一的解释，就是这些变异者，都是人类活生生变得。
福克斯的心中阵阵打鼓。根据欧洲定居点的说法，巴塞罗那被封锁的时候，里面应该是空无一人。但现在的情况肯定与官方报告不符了。看起来，在加泰罗尼亚之战结束后，巴塞罗那的地底还生活着大量的人类。他们因为受到“哈米吉多顿”辐射的缘故，一点点退化成了变异者。
福克斯在染血的广场上踱步。他在一尊尸体前停下。死者的面孔已经完全干枯，但从那充满棱角的骨架上看，他生前应该是一个十分健壮的男性。福克斯微微伸手，他的脑海中突然有一种印象，自己和这个男人曾经见过面。似乎就是在这里，就在十五年前。但当他再继续回思的时候，却发现自己已经什么都想不起来。
是啊，已经过了那么久的时间。
福克斯低沉着头。他在广场上驻足良久。直到心跳的声音渐渐清晰，他才继续向着巴塞罗那深处前进。十五年前的加泰罗尼亚之战，这场战争给福克斯留下了永远无法磨灭的印象。无论是人类的团结，战士的牺牲，还是敌人的强大。在最后的战场上，“坚狼”的领袖以一敌三，他几乎是以一己之力，将人类大军统统摧毁。即使是三位制裁者联手也无法与他对抗。而当时，他依靠的正是“哈米吉多顿”的碎片。
“哈米吉多顿”，大灾变的始作俑者，地球的毁灭者，制裁者与变异者力量的源泉。福克斯曾经以为只有制裁者才能使用陨石碎片的力量。但在那场战斗之后，他才知道自己到底错得有多么离谱。世界六大变异者部落，每个部落都拥有自己的陨石碎片。而作为部落领袖的高阶变异者，同样也拥有使用碎片的资格。或许，他们对陨石碎片的适应性并没有制裁者来的那么高，但爆发力却更在一般的制裁者之上。而当某一天，某位高阶变异者能够真正能够理解“哈米吉多顿”，使用“哈米吉多顿”的时候，那也意味着人类的末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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