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二章 战争 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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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月6日，焰雪与福克斯在长江对决的同一天。1000公里外，傍晚6点。西长城前线。
　　城墙蔓延，群山巍峨。太阳的光辉摇摇欲坠，放眼所见，都是层层的阴影。西长城主据点。这是东方定居点最重要的防御要塞。这处要塞位于四川盆地中央，四面环山，地势易守难攻。人类在此地安排了两个步兵师，无数的重炮，火箭炮，坦克，轰炸机，战斗机，导弹。其兵力总数几乎达到整个东方定居点的三成以上。
　　这当然是有原因的。西长城的主据点是在cd。过去，这里曾是中国西南最发达的城市。甚至在“哈米吉多顿”陨星坠落之后，这里也噌有过短暂繁荣的时期。但现在，一切都结束了。四川盆地化为灰烬，巍峨的群山都在战火中熊熊燃烧。而这一切，只因为变异者的存在。东方的“苍龙”部落，世界六大变异者部落之一。同时也是世界上最古老的变异者部落。2036年，“哈米吉多顿”将青藏高原彻底毁灭，不久之后，临近的中国西南和印度半岛出现变异者，且数量呈现爆发式增长。2060年左右，云贵高原陷落，人类与变异者对峙的形势基本形成。再往后，就是无休无止的战争。“苍龙”一度夺取四川盆地和陇西走廊。但当林中和上台之后，人类开始反攻。二十年前，西长城竣工，变异者进攻的步伐被完全遏制。但也因为连绵不断的战事，四川盆地已经不适合人类居住。因此，林中和便将西线完全要塞化，作为单独的军事要冲，一方面抵挡变异者，一方面则作为弃子，吸引敌人的注意力。而在西线的士兵，绝大部分都不会再有回到家乡的机会。而他们唯一的归宿，就是为了人类，战死疆场。
　　由于人类长久以来的奋战，变异者的进攻陷入停滞。公元2120年的绵阳之战是“苍龙”与人类在西线最后一次大规模交锋；而到了2140年后，双方的接触都已经很少了。最近几年，很多内地的人类都开始无视变异者的存在。对他们来说，变异者只不过是教科书上的字符，已经不成威胁。
　　这都是因为龙的决定。龙是“苍龙”部落的领袖。确切的说，只有真正能够统领“苍龙”的变异者，才配得上“龙”这个称号。就在人类对变异者，这个自己近亲的种族越发了解的同时，变异者也在拼命从人类文明的残骸中汲取营养。而龙正是其中的佼佼者，他会说汉语和英语，这不足为奇，高阶变异者几乎都能说人类的语言，但当龙将人类的语言推广到整个部落时，这种魄力就显得非同寻常。毕竟，变异者一直将人类视为不共戴天的仇敌，学习人类，这本身就是对自己存在价值的叛逆。
　　龙就是这样一个叛逆者。无论什么事情，只要有利于“苍龙”的发展，他就会去做（不过单就在部落中推行汉语的做法，其效果却是相当糟糕。因为绝大多数变异者缺乏使用人类语言的智商）。不仅仅是语言，龙在部落的管理上亦借鉴了很多人类社会的优点。他建立起了一个结构森严的等级社会。他刻意改变本部落的捕猎习惯，更多的采取圈养家畜，而非终日游猎。甚至，他还冒天下之大不韪，主动改善与人类的关系。民间一直传说，龙和林中和相识已久，彼此之间互相敬重，甚至还进行过贸易。正是因为这层关系，最近十年，双方才能维持一个相对和平的态势。
　　当然，龙肯定不会是真正想要和平了。他只是想要师夷之长以制夷。只要一有机会，他就会再度向东方定居点发起进攻。这一点，林中和也是一样。眼下的和平，只不过是更大规模战争的先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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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沉闷的气氛笼罩在西长城上空。守关士兵都是保持沉默。远方的太阳完全落下。群山的阴影层层叠叠，在那黑暗之中，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对着人类世界张牙舞爪。交接的钟声在天空中响起。两名士兵擦肩而过。他们互相交换手上的肩章。其中一人哼了哼鼻子。
　　“你有没有觉得有一种味道。”
　　“味道？没有。我只闻到你身上的酒味。你又喝酒了吧。执勤当中饮酒，这可是违反军规的。”
　　“不要这么说，晚上站岗那么冷，总要喝点酒去去寒。大不了，我分你一半就是了。下不为例嘛。”
　　“当然了，下不为例。”离岗的士兵笑着离开，临走前，他还不忘记顺走对方身上的酒瓶。接任的士兵耸耸肩膀。他靠在墙边。寒风呼啸，山峦悲鸣，黑夜中的长城，恐怖而又绝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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